发布时间：2021-12-23所属分类：农业论文浏览：1次
摘 要： 内容提要: 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的一致性，是农业环境政策有效实施的前提。该文尝试构建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理论框架，通过 5 省 754 户生猪养殖户的调查数据，运用二元 logit 模型实证分析了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
内容提要: 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的一致性，是农业环境政策有效实施的前提。该文尝试构建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理论框架，通过 5 省 754 户生猪养殖户的调查数据，运用二元 logit 模型实证分析了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影响因素。研究结果表明: 畜禽健康影响认知、环境保护法规认知、技术培训、产业组织情况、教育程度、养殖规模、风险偏好程度以及家庭年总收入能够显著提高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基于研究结果得出政策启示，提出加强宣传力度，加快技术推广以及鼓励培育新型农业经济主体等政策建议。
关 键 词: 畜禽养殖污染 处理意愿 处理行为 一致性
一、引 言
随着我国畜禽养殖业的快速发展，畜禽养殖废弃物排放量日益增加，畜禽养殖造成的环境污染日趋严重。主要流域耕地氮、磷排放量的数据显示，我国畜禽养殖业产生的氮、磷量由 20 世纪 60 年代的 19 kg N·ha - 1 、11 kg P2O5·ha - 1 增长到 21 世纪初的 128 kg N·ha - 1 、74 kg P2O5·ha - 1 ，畜禽养殖已经成为农业面源污染的主要来源( 张维理等，2004) 。畜禽养殖污染导致土壤、水体以及大气污染，严重威胁了人 畜 健 康，制约了畜禽养殖业的可持续发展 ( Bryan and Kandulu，2011; 谭莹、李大 胜，2010 ) 。农户是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最基本的参与者，其参与意愿和行为对环境治理效果影响显著( 张晖等， 2011) 。一般来说，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越强，就越可能发生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行为。但现实中，常出现意愿与行为不一致的情况，我们的调查数据显示，有 60. 9% 的农户表现出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的不一致现象。只有当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时，意愿才能效地预测其实际行为，也只有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的农户，才会从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中获得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 周利平等，2015) 。因此，探究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对提高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转化为处理行为，加快畜禽污染防治，促进我国农业绿色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已有研究成果从不同角度分析了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和行为。众多学者以某一地区为研究对象，分析发现，农户的个体特征、养殖特征以及政策特征等对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影响显著( 林武阳等，2014; 张晖等，2011) 。也有学者通过对北京郊区养殖场的研究，发现政府补贴对农户的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行为具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 张玉梅、乔娟，2014) 。还有学者发现非农劳动力比例、养殖规模、产业组织、收入等对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行为产生显著影响( 潘丹、孔凡斌，2015; 朱哲毅等，2016) 。上述研究主要集中对农户参与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行为的单独分析，较少涉及意愿与行为之间关系问题的研究。关于意愿与行为关系的研究较早出现于消费领域，相关研究表明消费者对假设条件下的意愿与真实的市场选择之间存在差异( Brownstone，et al. ，2000) 。靳明等 ( 2008) 考察了浙江绿色农产品消费意愿和消费行为，研究发现，消费者对绿色农产品的消费意愿和消费行为不一致的现象较突出。朱红根( 2012) 实证分析了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与行为的一致性及其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农民工风险态度、家庭人均纯收入、创业环境以及就业难度等因素对其返乡创业意愿与行为的一致性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王 舒 娟 等 ( 2014) 探究了农户秸秆出售行为与意愿选择差异的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处罚政策、家庭劳动力数量以及种植业收入比重等因素对其出售秸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对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和行为作了较为全面系统的研究，而关于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成果，在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研究中较为少见。如果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不一致，按照农户意愿来预测行为并制定政策将有可能导致偏误。因此，本文利用 5 省 754 户生猪养殖户调查数据，基于农户微观视角，运用二元 logit 模型探究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及其影响因素，在此基础上，为政府制定精准有效的畜禽养殖污染治理政策提供理论依据。
二、理论基础与模型构建
1. 理论基础
基于计划行为理论(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 TPB) ，个体的行为决策过程受三项相关因素的影响: 行为态度( Behavioral Attitude) ，指个体对自己施行某项行为出现的结果的看法; 主 观 规 范 ( Subjective Normative) ，指个体在进行某项行为决策时，对他人或团体的标准化行为的主观感知; 知 觉 行 为 控 制 ( Perceived Behavioral Control) ，指个体基于特定行为目标，对自身经验和能力的评估，反映个体预期的困难程度对行为决策的影响( 王静等，2011) 。一般来说，行为意向越强，行为发生的可能性越大。行为意向与行为之间存在中间变量———行为的执行意向，即行为意向与行为存在不一致性的可能( 茅倬彦、罗昊，2013) 。
根据上述理论和已有研究成果，本文构建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分析的理论框架，如下图所示:
( 1) 行为态度是指农户对于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行为进行评价、概念化后形成的主观看法。行为态度反映了个体对某一特定行为持有的有无价值 ( Fishbein and Ajzen，2014 ) 、是 否 喜 爱 ( Chan and Fishbein，1993) 等主观态度。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的行为态度越积极，其一致性的概率越大。本文选取人体健康影响认知、畜禽健康影响认知、周边环境影响认知以及环境保护法规认知变量来分析农户行为态度的影响。
( 2) 主观规范是指农户对于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行为决策时感受到的他人或团体压力。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行为具有正的外部性，存在私人成本高于私人收益( 王舒娟、王翌秋，2014) 。积极的政府相关政策和其他行为人的行为决策对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具有促进作用。本文选取政府补贴、技术培训、地区特征以及产业组织情况变量来分析农户主观规范的影响。
( 3) 知觉行为控制是指农户对于执行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行为时所掌握的资源和机会。农户的个体特征、家庭状况、养殖情况以及社会角色都成为其执行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行为时所掌握的资源和机会，对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产生影响。本文选取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养殖年限、养殖规模、风险偏好程度、家庭年总收入以及是否是村干部变量来分析农户知觉行为控制的影响。
2. 模型构建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选取影响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变量三大类共 16 个变量: 行为态度( 包括人体健康影响认知、畜禽健康影响认知、周边环境影响认知以及环境保护法规认知) ; 主观规范( 包括政府补贴、技术培训、地区特征以及产业组织情况) ; 知觉行为控制( 包括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养殖年限、养殖规模、风险偏好程度、家庭年总收入以及是否是村干部) 。
三、数据来源与变量说明
1. 数据来源
本文所用数据来自 2013 年 7 月 - 2013 年 9 月对四川、江西、福建、江苏以及山东五个生猪主产省份 52 个市( 县) 生猪养殖农户的实地抽样调查。调查运用多阶段等距抽样方法，确定 52 个样本市( 县) ，112 个乡镇，800 个样本农户。通过实地调研，共发放生猪养殖农户 800 份调查问卷，在对信息不全的问卷进行剔除、整理后，实际获得有效问卷 754 份，问卷有效率达 94% 。
2. 变量说明
根据上述理论框架，本文选择 16 个研究变量，其定义、统计描述以及预期方向如表 1 所示，部分变量的定义说明如下:
( 1) 关于“人体健康影响认知”、“畜禽健康影响认知”以及“周边环境影响认知”3 个变量，问卷设计了“您认为畜禽养殖污染对下面各项( 人体健康、畜禽健康以及周边环境) 的影响如何?”问题，其答案选项为“不知道”、“没有影响”、“影响较轻”、“一般”、 “影响很大”5 项，并对这些选项赋予对应 1 - 5 分值，分值越高，表明农户在畜禽养殖污染对人体健康、畜禽健康以及周边环境影响方面具有较高的认知程度。
( 2) 关于“环境保护法规认知”变量，问卷设计了“您对环境保护的政策法规关注吗?”问题，其答案选项为“完全不”、“基本不”、“有一些了解”、“很了解”4 项，并对这些选项赋予对应 1 - 4 分值，分值越高，表明农户在环境保护法规方面具有较高的认知程度。
( 3) 关于“产业组织情况”变量，问卷设计了“您生猪养殖的主要销售渠道是什么?”问题，其答案选项为“1 = 自产自销”、“2 = 市场交易”、“3 = 参加合作社或签订销售合同”3 项，并对这些选项赋予对应 1 - 3 分值，分值越高，表明农户产业组织化程度越高。
( 4) 关于“风险偏好程度”变量，问卷设计了“有两个经营项目: 第一个项目稳赚 2000 元，第二个项目有一半可能赚 3000 元、一半可能损失 1000 元，您会选择哪个项目?”问题，其答案选项为“1 = 第一个”、 “2 = 两个差不多”、“3 = 第二个”3 项。1 表示风险规避型农户，2 表示风险中立型农户，3 表示风险偏好型农户。
四、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分析
本文重点分析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问卷设计了这样一个问题: “您是否愿意对畜禽粪便进行无害化处理?”，答案选项为 “愿意”和“不愿意”。如果农户回答“愿意”，则其愿意对畜禽养殖污染进行无害化处理。如果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具有无害化处理意愿，且其在养殖过程中按照无害化方式对畜禽粪便进行了处理，则该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相反，如果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具有无害化处理意愿，但其在养殖过程中没有按照无害化处理方式对畜禽粪便进行处理，则该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不一致。在 754 户被调查农户中，有 609 户农户愿意对畜禽粪便进行无害化处理，即这些农户具有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占被调查农户总体的 80. 8%。其中，在养殖过程中按照无害化处理方式对畜禽粪便进行处理的农户有 302 户，占具有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农户总体的 49. 6% ，有 307 户农户在养殖过程中没有按照无害化处理方式对畜禽粪便进行处理，占具有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农户总体的 50. 4% 。以上结果表明，当前超过一半的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不一致。
从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农户行为态度变量来看，对人体健康影响认知程度为“没有影响”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最高，达 69. 8% ; 而认知程度为“不知道”的农户这一比例最低，为 27. 9% 。对畜禽健康影响认知程度为“影响较轻”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最高，达 53. 5% ; 而认知程度为“影响很大”的农户这一比例最低，为 32. 1%。对周边环境影响认知程度为“一般”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最高，达 58. 0% ; 而认知程度为“没有影响”的农户这一比例最低，为 39. 2%。对环境保护法规认知程度为“很了解”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最高，达 69. 7% ; 而认知程度为“完全不了解”的农户这一比例最低，为 8. 3% 。从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农户主观规范变量来看，获得政府补贴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高达 73. 6% ; 而未获得政府补贴的农户这一比例仅为 45. 6% 。接受过技术培训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高达 50. 0% ; 而未接受过技术培训的农户这一比例仅为 49. 6% 。处于东部地区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达 50. 4% ; 而其他地区的农户这一比例为 47. 8% 。市场交易的农户，其畜禽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高达 73. 3% ; 而参加合作社或签订销售合同的农户这一比例最低，为 46. 8% 。从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农户知觉行为控制变量来看，女性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达 56. 5% ; 而男性农户这一比例为 47. 4% 。年龄在 25 岁以下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最高，达 75. 0% ; 而年龄在 36 - 45 岁的农户这一比例最低，为 46. 8% 。教育程度在大专以上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最高，达 68. 6% ; 而教育程度在小学及以下的农户这一比例最低，为 37. 7% 。养殖年限在 10 年以下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达最高，达 52. 1% ; 而养殖年限在 30 年以上的农户这一比例最低，仅为 23. 1% 。中规模养殖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最高，达 77. 4% ; 而小微规模农户这一比例最低，为 37. 4%。风险偏好型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 化 处 理 意 愿 与 行 为 一 致 性 的 比 例 最 高，达 69. 3% ; 而风险规避型农户这一比例最低，为 43. 3% 。是村干部的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比例达 51. 1% ，而非村干部农户这一比例为 49. 5% 。
五、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影响因素分析
1. 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影响因素: 相关性分析
本文利用 Pearson 相关系数分析哪些因素显著影响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从表 3 结果可知，技术培训和养殖规模这 2 个变量在 1% 统计水平上与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呈显著正向相关关系; 周边环境影响认知，环境保护法规认知，政府补贴，产业组织情况，教育程度以及家庭年总收入这 6 个变量在 5% 统计水平上与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呈显著正向相关关系; 地区特征和风险偏好程度这 2 个变量在 10% 统计水平上与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呈显著正向相关关系; 养殖年限这 1 个变量在 5% 统计水平上与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呈显著负向相关关系; 而人体健康影响认知、畜禽健康影响认知、性别、年龄以及是否是村干部这 5 个变量与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相关程度较小。
2. 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影响因素: logit 模型分析
由于影响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变量之间可能存在相互作用，因此，本文采用二元 logit 计量模型进一步分析这些因素对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影响程度、方向以及显著性水平。运用 Stata13. 0 软件分析，结果如表 4 所示。
在农户行为态度变量中，① 畜禽健康影响认知通过 5% 水平显著性检验，且系数为正，与预期一致，这表明关于畜禽养殖污染对畜禽健康影响具有较高认知程度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概率更高。可能原因在于，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对畜禽健康造成影响的认知程度越高，为了避免畜禽健康受到影响，保证出栏量，更有可能采取针对性的预防措施，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可能性更大。② 环境保护法规认知通过 5% 水平显著性检验，且系数为正，与预期一致，这表明对环境保护法规认知程度越高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概率更高。可能原因在于，法规对个体的行为具有引导和强制作用，能够使其更清楚地预测到行为的法律后果。畜禽养殖废弃物严重影响生态环境，甚至由此威胁周边居民人体健康，农户对环境保护法规认知程度越高，为了保护生态环境，避免承担法律后果，对畜禽养殖污染进行无害化处理的可能性越大，其畜禽养殖污染无害化处理意愿与行为一致性的可能性越大。——论文作者：孔凡斌 张维平 潘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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